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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月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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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衷!”走出沒多遠戎冶不知為何放慢了腳步,然後成則衷聽見落後幾步的戎冶在身後叫自己。

“怎麽了?”成則衷扭過頭問,就見戎冶一臉狡黠的,冷不防已經近在咫尺了。

戎冶挑動眉毛,已經發動奇襲壞笑著將成則衷從棧橋上推下了水:“熱不熱,一起下去玩水啊。”說著自己也緊隨其後跳了下去。

成則衷很快反應過來,協調好身體手腳、抹了把濕發淡定地笑了一下:“皮是吧。”

一舉成功的戎冶正值玩心大起精神爽的時候,成則衷要是別的反應他八成還開懷大笑呢,但成則衷這麽輕輕一笑,戎冶反而神情一僵、心裏暗道“糟糕”,極有自知之明地轉身就逃。

可還沒等他游第一下就已經被成則衷迅捷地鎖了喉拖回去——那力度無疑是手下留情了,成則衷尚且好整以暇笑道:“要玩不急,先受罰吧。”說著一手制著戎冶,另一手游刃有餘地開始扒他衣服。

“!……要、要怎麽罰啊這是?”戎冶大驚失色,條件反射要去捂,被成則衷屈指在手背意帶警告地彈了一下。

成則衷唇畔勾起一個善良的微笑:“等會兒玩兒夠了上岸,記得先找片芭蕉葉,衣服我就帶走了。”——言下之意就是要把他光溜溜留在這兒一人玩個興盡而歸了。

戎冶一串“NONONONONO!”就要脫口而出,轉念一想又鎮靜下來無聲地露出笑臉,仗著成則衷此刻只是作弄為主、並未真的放幾分力控制自己,出其不意就抓住成則衷的手在電光火石間把自己解脫了出來,還反過來緊緊摟住了成則衷,不由分說就在那柔軟嘴唇上霸道地親了一記,神情中一股帶笑的得逞腔調,低音炮很是撩人:“我脫光光是沒什麽問題呀,阿衷你要是陪我,我自己三秒就脫完。”

“誰特麽跟你一起露天遛鳥,滾。”成則衷好氣又好笑。

“結婚的時候都宣過誓了,說好了‘無論順境逆境都患難與共、同甘共苦、不離不棄’的,怎麽說話不算數呢?”戎冶笑得更深,一邊老實不規矩地撫弄起成則衷的敏感地帶,一邊裝著可憐控訴負心漢,“現在就對我始亂終棄啊……”

“說話就說話,手規矩點兒。”成則衷抓住他右手輕斥。

“好,我君子動口不動手。”戎冶答應得一本正經,下一秒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吻住成則衷,靈活柔韌的舌探了過去攻城略地。

成則衷眉宇間不禁流露出一種“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無奈,卻有些難以迫使自己的唇舌無動於衷;戎冶的手也更肆無忌憚地愛撫起他來,蘇醒中的下身貼近他的,慢慢磨蹭著,越來越硬、越來越難耐。

成則衷同樣清楚感到有股熱度自腹下升起,一點點往全身擴散——要放在平時他必然是會控制自己的,但所有世俗的理由都在這座桃源之中失效了——所以他遵從欲望地放下克制和冷靜,不僅縱容,更回應,甚至親手使那火焰升騰起來。

戎冶在滿腦子爆炸式的亢奮信息中擠出了半秒時間慨嘆:那團火無疑是以理智為燃料的,否則怎麽能讓他和成則衷都跳進這狂亂、熱情、猛烈的節奏裏,不分彼此地燒在了一起?

分不清是誰在主導誰、誰的溫度點燃誰,兩具軀體中滿載的欲火已經一觸即發,他們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以最快的速度朝沙灘游去,登陸的下一秒便又不約而同地被對方身上的強磁力牽引、找到對方重重地撞到一起。

戎冶順勢抱住成則衷腰身在白沙上倒下去,先墊在了成則衷身下,旋即便一翻身罩在了人身上,兩人氣喘籲籲地專註對視著,呼吸相纏,接著都笑了。

成則衷先出聲嗤道:“白日宣淫。”

戎冶邊笑邊問:“那還,繼續……宣不?”

成則衷沒言語,直接擡手扣住戎冶脖子和後腦往下壓,擡起下巴吻了過去。戎冶如渴水的沙漠旅人一般激動難抑、狂熱地回吻,同時騰出一手扯掉了自己的褲子。

隨後兩人便用一種略顯野蠻近乎撕扯的手法將對方早已不整的的上衣徹底破壞並剝落——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毫無拖沓。

戎冶的胸腹在劇烈起伏,他伸手抓住了成則衷的褲腰,爭分奪秒地幫助兩人清除了“最後障礙”,接下來正要習慣性地用手先撫慰一下成家二公子,腰上卻突然一酸,戎冶“啊”了一聲便被人撂到了下方——是成則衷在他腰側掐了一把。

成則衷抓了把沙子往戎冶腹上用力一抹——縱使這裏的沙質屬於細膩,但戎冶還是通過皮膚覺察出了微微粗礪的觸感,令他立刻醒悟過來。

於是戎冶旋即便赤條條地跳了起來,並拉起了同樣赤條條的成則衷。

兩個人三步並作兩步沖向了近在眼前的一座別墅,穿過客廳直奔與臥房相連的泳池,他們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放低重心沈入水中,像清洗不小心掉入了河底的珍珠那樣快速而輕柔細致地幫彼此洗去身上與發間的泥沙。

接著二人相攜上岸,渾身濕淋淋直接撲向了潔凈、柔軟的大床。

戎冶貼著成則衷悶笑:“這可是我忍得最辛苦的一回。”說著伸長手臂將剛才從池邊按摩床旁小幾上撈過來的一瓶東西單手旋開了,把滴管式的蓋兒丟到了床頭櫃上,然後往手心傾倒了一些——拿之前瞥見標簽上寫著荷荷巴油什麽的了,安全溫和無疑。

有股清冽的花香和柑橘氣息轉瞬便彌漫開來,仔細分辨,其中還有股澄澈的微苦。

一聞到氣味戎冶就恍然大悟——那天他才近距離接觸過的——原來裏面還加了橙花。

就算對精油了解不多戎冶也知道不同精油有不同功效,他猜想,橙花一定有“使人精神愉悅”這能力,因為他光是聞著這香氣就覺得心裏有個艷陽天。

他愈發情動,忍不住又去親吻成則衷,同時用淌滿了芬芳精油的指掌細膩地、由外至內地觸摸自己的愛人,與他分享這使愉悅增長的魔力。

那芳香的氣息清爽而細致,溫柔卻也霸道,緊擁著他們,仿佛自鼻腔潛入後便迅速滲透每一個腦細胞裏。

成則衷配合地讓戎冶給自己擴張,但卻吻得越來越強勢,將節奏控制權完全奪了過來,在戎冶抽出手指去的時候便翻身將他壓在了身下。

“這油裏什麽成分……嗯?”成則衷半閉著眼用鼻尖在戎冶頜下拱了拱,帶著濃重情色意味一下下吮吻著他的頸側、牙齒輕輕噬咬那溫熱皮肉——他覺得不太對勁,已經熱得超出控制,血管裏仿佛流淌著源源不絕的火焰,一徑燒到心裏,催生出瘋狂沖動。

戎冶低笑著喘息:“有……嗯……有苦橙花在裏面。”

成則衷從眼角撩了一眼那瓶身上的標簽——好麽,還是高濃度的。這貨是歪打正著還是早有預謀?

他哼笑了一聲:“知道它有什麽作用嗎?”卻不等戎冶答話,已伸手取了一掌心的精油,淋漓地覆到戎冶胸腹上,然後指與掌方向調轉,不輕不重、不容抗拒地往下移去,緩慢而危險地說著:“你自己體會一下吧。”

後知後覺的戎冶這才明白過來——但不容他多加思考,要緊處被掌握的那一瞬他本能地自喉間發出了舒爽的喟嘆,忍不住地仰起頭挺了挺腰身。

在絕妙的撫弄中沈醉了幾秒,他猛地彈起上身攬住了成則衷身體,雙腿岔開屈立平衡重心,便形成了成則衷跨坐在他懷裏的姿勢。

他一手抱著愛人背脊,一手往下撫去,挑弄揉按著那穴口,也將自己火熱的、濕滑的、硬挺挺的欲望調整好了位置、迫不及待地蹭著成則衷身下試圖進入,卻被角度所限。他迷戀地舔咬著成則衷的喉結,聲線被濃濃欲念熏得暗啞:“給我,阿衷……我要你……”

不知是精油起了效果抑或只是心理暗示,成則衷深覺自己的身體已不受理智所控,在這情境下他竟無法阻止身體不去作出配合,使得戎冶轉眼已找到合適的角度頂入,幾乎一口氣沒入半根,兩人都因這銷魂蝕骨的莫大刺激呻吟出聲。

回神之後成則衷一把將戎冶按倒了,稍俯著身子低低命令道:“躺著。”他的雙眸雲蒸雨潤般,又生出那強盛的、攝人魂魄的邪氣來,好似位俊美無儔、獨斷專行的魔王。

他的上半身退回適合發力的位置,將已在身體裏的那物更多地吞了進去,爾後將手撐在背後戎冶的大腿上保持平衡、擺動起腰身。

戎冶墜入無上的快感中,自甘被那漩渦拖入欲海之底——撫摸著成則衷充滿力量的腰身和緊致飽滿的臀,只覺掌下皮膚細膩如羊絨,他情難自禁地聳動著腰胯,和愛人一齊追尋極樂,一下更比一下急迫渴切。

一切混亂得一塌糊塗,卻那麽教人沈溺。

成則衷的喘息越發粗重急促,戎冶忽而翻身將成則衷反壓在了身下、有力地挺送,然後他將下半身慢慢調整為跪坐的姿勢,抱著成則衷的腰身將自己的大腿墊在他的臀部和腿根之下,又往那空懸的腰背下邊塞了柔軟的腰墊——這樣的姿勢非常方便戎冶用力,他輕而易舉就能進入到非常、非常深的地方。

成則衷無法承受地發出了一些低吟,帶著極致的歡愉與難言的痛苦。

戎冶的吻極盡溫柔與珍愛,身下的沖撞卻狂野勁猛得幾乎粗暴。

戎冶拉著成則衷的手到他自己的腹部,讓他感受隔著肚皮的、放慢了速度淺抽深插著的那性器的形狀,傾身壓低在他耳畔喘著熱氣,沈緩地低聲私語:“都進去了……老公。”

成則衷差點就被戎冶突如其來的騷給弄射了,清晰可聞地喘了一聲。

戎冶被成則衷猛然發緊的內部一絞,也爽得頭皮一陣發麻,不禁意外地笑了——這麽靈?他一面趁熱打鐵地持續頂送,一面含著笑低低沈沈地又喚,欣賞著成則衷雙眸之中失控的潮湧,他的目光與指腹一起描摹著成則衷的眉骨和眼尾,隨之垂眸深深吻了下來。

成則衷以絲毫不遜的激情回應戎冶,他們閉著眼唇舌追逐。蜜意為線濃情為絲,將他們難舍難分地裹纏、牢牢綁在一處。

愛火被放任、縱情蔓延,他們忘我地糾纏、碰撞,緊密地契合、不留一絲縫隙,試圖把對方完完整整揉進自己的骨血裏、填滿自己的心臟與靈魂。

……

成則衷再睜開眼時,是夜晚,而側臥著的戎冶正撐著腦袋悄無聲息、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低聲道:“醒啦。”

“沒睡?”成則衷往腦後捋了把頭發坐起身來問,他覺得現在精神舒爽充沛,沒有一絲睡意了。

“比你醒得早一點,”戎冶笑著說,也坐起身,擡手點了點外面,“月色很美,出去看看嗎?”

兩人原來的衣服是不能穿回去了,於是幹脆下床尋了睡袍一裹便赤足走出屋外。

放眼可見夜海深沈,室外有風、傳來濤聲隱隱,月色靜美,成則衷慢慢走到了泳池邊,微微仰首望向天上高懸的那一輪圓滿的明月。

然後他聽見身後一陣悠揚旋律響起,扭頭看去,原來是戎冶將一個藍牙音箱放在了小桌上,歌聲就是自它傳出來的——經典的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左右也沒事做,這樣的良辰美景——不如跳支舞吧?”戎冶彎著帶笑的眸子走過來,雖是詢問,說話間已經環住了成則衷,並幫成則衷擺好了姿勢、手也握起了,然後俏皮地眨眨眼:“應該夠默契跳雙男步吧?”他的眸子明亮得像蘊聚著邃邈的銀河和璀璨的星辰,竟與頭頂夜空不分伯仲地迷人。

——雙男步,不是像男女步那樣互補相合,若想不踩腳就得講究悉知對方思維的此進彼退或是默契十足的舞步交錯、不爭不搶,還真得兩位舞者非常熟悉才行。

歌曲正唱到“You'd be like heaven to touch, I wanna hold you so much”,成則衷嘴角微揚,戎冶不等把控主導權,已被成則衷得心應手地帶著邁出了第一步:“試試看不就知道了。”他的節奏不快,帶著從容自如的風雅。

不過他引導者的強勢一現即逝,更多的是邀請的氣度,戎冶笑,轉眼便也順暢地進入這兩人都積極參與才最得趣的雙人游戲中:“我覺得行。”

前頭曲子抒情的部分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待到後邊兒旋律歡快起來戎冶腳下不小心亂了一步差點撞到成則衷的腿,先笑出了聲,幹脆放棄規範、不講章法地環抱住舞伴腰背將人擁在懷裏,下巴越過對方肩膀與其親昵地靠著腦袋:“跳快的怕是真要踩你腳了。”

成則衷眼角眉梢帶著淺笑,沒有說話,只是也擡手松松地半抱住戎冶,同他一起在歌聲裏簡單樸素地隨心慢轉著、輕輕搖擺。

戎冶笑意更濃,安逸地又收了收手臂,幸福地低嘆了一聲。

兩人靜靜相擁著,如一對交頸的天鵝,自在、怡然、滿足。

一曲唱畢,新的旋律響起,同樣是首前奏就悅耳動人的老歌。

戎冶“嗯?”了一聲反應過來,覺得此曲基調不適合當下:“這歌不大應景,我去換一首。”

成則衷搖了下頭:“不用換,我想聽完。”

戎冶含笑應道:“好。”

歌者的嗓音之中帶著憂郁的柔情,他低低地唱:“The world was on fire...”

戎冶仍舊不無依戀地擁著成則衷,低沈磁性的嗓音穩重而溫柔,在他耳邊跟著歌聲一起訴說著衷腸:“No one can save me but you...”

成則衷沈靜地凝神聽著,緩緩閉上了眼,任憑這首歌一點一點、直至完全占據自己的腦海。

世界浸浴火中……除你之外無人能將我拯救。

不……我不願放任自己同你墜入愛河;不,我唯願拋開所有與你傾情相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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